螽斯
三川北虏乱如麻,四海南奔似永嘉。但用东山谢安石,为君谈笑净胡沙。
榴花五月眼边明。角簟流冰午梦清。江上扁舟停画桨,云间一笑濯尘缨。 主人杯酒留连意,倦客关河去住情。都付驿亭今日水,伴人东去到江城。
初,张咏在成都,闻准入相,谓其僚属曰:“寇公奇材,惜学术不足尔。”及准出陕,咏适自成都罢还,准严供帐,大为具待。咏将去,准送之郊,问曰:“何以教准?”咏徐曰:“《霍光传》不可不读也。”准莫谕其意,归,取其传读之,至“不学无术”,笑曰:“此张公谓我矣。”
不食千钟粟,唯餐两颗梨。——益王
浮图文瑛居大云庵,环水,即苏子美沧浪亭之地也。亟求余作《沧浪亭记》,曰:“昔子美之记,记亭之胜也。请子记吾所以为亭者。”余曰:昔吴越有国时,广陵王镇吴中,治南园于子城之西南;其外戚孙承祐,亦治园于其偏。迨淮海纳土,此园不废。苏子美始建沧浪亭,最后禅者居之:此沧浪亭为大云庵也。有庵以来二百年,文瑛寻古遗事,复子美之构于荒残灭没之余:此大云庵为沧浪亭也。夫古今之变,朝市改易。尝登姑苏之台,望五湖之渺茫,群山之苍翠,太伯、虞仲之所建,阖闾、夫差之所争,子胥、种、蠡之所经营,今皆无有矣。庵与亭何为者哉?虽然,钱镠因乱攘窃,保有吴越,国富兵强,垂及四世。诸子姻戚,乘时奢僭,宫馆苑囿,极一时之盛。而子美之亭,乃为释子所钦重如此。可以见士之欲垂名于千载,不与其澌然而俱尽者,则有在矣。文瑛读书喜诗,与吾徒游,唿之为沧浪僧云。
有鹦鹉飞集他山,山中禽兽辄相爱。鹦鹉自念虽乐,此山虽乐,然非吾久居之地,遂去,禽兽依依不舍后数月,山中大火。鹦鹉遥见,心急如焚,遂入水沾羽,飞而洒之。天神言:“汝虽有好意,然何足道也?”对曰:“虽知区区水滴不能救,然吾尝侨居是山,禽兽善待,皆为兄弟,吾不忍见其毁于火也!”天神嘉其义,即为之灭火。
帝乡岁云暮,衡门昼长闭。五日免常参,三馆无公事。读书夜卧迟,多成日高睡。睡起毛骨寒,窗牖琼花坠。披衣出户看,飘飘满天地。岂敢患贫居,聊将贺丰岁。月俸虽无余,晨炊且相继。薪刍未阙供,酒肴亦能备。数杯奉亲老,一酌均兄弟。妻子不饥寒,相聚歌时瑞。因思河朔民,输税供边鄙。车重数十斛,路遥几百里。羸蹄冻不行,死辙冰难曳。夜来何处宿,阒寂荒陂里。又思边塞兵,荷戈御胡骑。城上卓旌旗,楼中望烽燧。弓劲添气力,甲寒侵骨髓。今日何处行,牢落穷沙际。自念亦何人,偷安得如是。深为苍生蠹,仍尸谏官位。謇谔无一言,岂得为直士。褒贬无一词,岂得为良史。不耕一亩田,不持一只矢。多惭富人术,且乏安边议。空作对雪吟,勤勤谢知己。
东出盘门刮眼明,萧萧疏雨更阴晴。绿杨白鹭俱自得,近水远山皆有情。万物盛衰天意在,一身羁苦俗人轻。无穷好景无缘住,旅棹区区暮亦行。
贤人有素业,乃在沙塘陂。竹影扫秋月,荷衣落古池。闲读山海经,散帙卧遥帷。且耽田家乐,遂旷林中期。野酌劝芳酒,园蔬烹露葵。如能树桃李,为我结茅茨。
入春才七日,离家已二年。人归落雁后,思发在花前。
春牛春杖,无限春风来海上。便丐春工,染得桃红似肉红。春幡春胜,一阵春风吹酒醒。不似天涯,卷起杨花似雪花。
蜃阙半模煳,踏浪惊唿。任将蠡测笑江湖。沐日光华还浴月,我欲乘桴。钓得六鳖无。竿拂珊瑚。桑田清浅问麻姑。水气浮天天接水,那是蓬壶。
思文后稷,克配彼天。立我烝民,莫菲尔极。贻我来牟,帝命率育,无此疆尔界。陈常于时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