剔银灯·与欧阳公席上分题
背陕关山险,横汾鼓吹频。草依阳谷变,花待北岩春。
御柳如丝映九重,凤凰窗映绣芙蓉。景阳楼畔千条路,一面新妆待晓风。
春日照九衢。春风媚罗绮。万骑出都门,拥在香尘里。莫辞吊枯骨,千载长如此。安知今日身,不是昔时鬼。但看平地游,亦见摧辀死。
柳丝空有千万条。系不住、溪头画桡。想今宵、也对新月,过轻寒、何处小桥。 玉箫榭春多少,熘啼红、脸霞未消。怪别来、胭脂慵傅,被东风、偷在杏梢。
余少为江南客,而未游秣陵,尝有遗恨。后为历阳守,跂而望之。适有客以《金陵五题》相示,逌尔生思,欻然有得。他日友人白乐天掉头苦吟,叹赏良久,且曰《石头》诗云“潮打空城寂寞回”,吾知后之诗人,不复措词矣。余四咏虽不及此,亦不孤乐天之言耳。石头城山围故国周遭在,潮打空城寂寞回。淮水东边旧时月,夜深还过女墙来。乌衣巷朱雀桥边野草花,乌衣巷口夕阳斜。旧时王谢堂前燕,飞入寻常百姓家。台城台城六代竞豪华,结绮临春事最奢。万户千门成野草,只缘一曲后庭花。生公讲堂生公说法鬼神听,身后空堂夜不扃。高坐寂寥尘漠漠,一方明月可中庭。江令宅南朝词臣北朝客,归来唯见秦淮碧。池台竹树三亩馀,至今人道江家宅。
《毛诗序》选段诗者,志之所之也。在心为志,发言为诗。情动于中而形于言,言之不足故嗟叹之,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,永歌之不足,不知手之舞之,足之蹈之也。《典论·论文》选段盖文章,经国之大业,不朽之盛事。年寿有时而尽,荣乐止乎其身,二者必至之常期,未若文章之无穷。是以古之作者,寄身于翰墨,见意于篇籍,不假良史之辞,不讬飞驰之势,而声名自传于后。《诗品序》选段若乃春风春鸟,秋月秋蝉,夏云暑雨,冬月祁寒,斯四候之感诸诗者也。嘉会寄诗以亲,离群讬诗以怨。至于楚臣去境,汉妾辞宫。或骨横朔野,魂逐飞蓬。或负戈外戍,杀气雄边。塞客衣单,孀闺泪尽。或士有解佩出朝,一去忘返。女有扬蛾入宠,再盼倾国。凡斯种种,感荡心灵,非陈诗何以展其义?非长歌何以骋其情?故曰:“诗可以群,可以怨。”使穷贱易安,幽居靡闷,莫尚于诗矣。《与元九书》 选段感人心者,莫先乎情,莫始乎言,莫切乎声,莫深乎义。诗者:根情,苗言,华声,实义。《题画》画竹题记一则江馆清秋,晨起看竹,烟光日影露气,皆浮动于疏枝密叶之间。胸中勃勃遂有画意。其实胸中之竹,并不是眼中之竹也。因而磨墨展纸,落笔倏作变相,手中之竹又不是胸中之竹也。总之,意在笔先者,定则也;趣在法外者,化机也。独画云乎哉!《人间词话》三则词以境界为最上,有境界则自成高格,自有名句。境非独谓景物也,喜怒哀乐,亦人心中之一境界。故能写真景物、真感情者,谓之有境界。否则谓之无境界。古今之成大事业、大学问者,必经过三种之境界:“昨夜西风凋碧树。独上高楼,望尽天涯路。”此第一境也。“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。”此第二境也。“众里寻他千百度,回头蓦见,那人正在,灯火阑珊处。”此第三境也。此等语皆非大词人不能道。然遽以此意解释诸词,恐为晏、欧诸公所不许也。
枫林红透晚烟青,客思满鸥汀。二十年来,无家种竹,犹借竹为名。春风未了秋风到,老去万缘轻。只把平生,闲吟闲咏,谱作棹歌声。
飒飒西风满院栽,蕊寒香冷蝶难来。 他年我若为青帝,报与桃花一处开。
醉别西楼醒不记。春梦秋云,聚散真容易。斜月半窗还少睡。画屏闲展吴山翠。 衣上酒痕诗里字。点点行行,总是凄凉意。红烛自怜无好计。夜寒空替人垂泪。
本将秋草并,今与夕风轻。腾空类星陨,拂树若生花。屏疑神火照,帘似夜珠明。逢君拾光彩,不吝此生轻。
鸾鸣凤舞向平阳,——长宁公主
天德悠且长,人命一何促。百年未几时,奄若风吹烛。嘉宾难再遇,人命不可赎。齐度游四方,各系太山录。人间乐未央,忽然归东岳。当须荡中情,游心恣所欲。
"落多秋亦晚,窗外见诸邻。世上谁惊尽,林间独扫频。
别路云初起,离亭叶正稀。所嗟人异雁,不作一行归。
握手西风泪不干,年来多在别离间。遥知独听灯前雨,转忆同看雪后山。凭寄语,劝加餐。桂花时节约重还。分明小像沉香缕,一片伤心欲画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