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传·湖上
此腔自虏传至边,饮牛马即横笛吹之,不鼓不拍,声甚凄断。闻兀术每遇对阵之际,吹此则鏖战无还期也。边头春未到,雪满交河道。暮沙明残照,塞烽云间小。断鸿悲,陇月低,泪湿征衣悄。岁华老。
长望竟何极,闽云连越边。南州饶奇怪,赤县多灵仙。金峰各亏日,铜石共临天。阳岫照鸾采,阴溪喷龙泉。残杌千代木,廧崒万古烟。禽鸣丹壁上,猿啸青崖间。秦皇慕隐沦,汉武愿长年。皆负雄豪威,弃剑为名山。况我葵藿志,松木横眼前。所若同远好,临风载悠然。
朱雀桥边野草花,乌衣巷口夕阳斜。 旧时王谢堂前燕,飞入寻常百姓家。
余生足下。前日浮屠犁支自言永历中宦者,为足下道滇黔间事。余闻之,载笔往问焉。余至而犁支已去,因教足下为我书其语来,去年冬乃得读之,稍稍识其大略。而吾乡方学士有《滇黔纪闻》一编,余六七年前尝见之。及是而余购得是书,取犁支所言考之,以证其同异。盖两人之言各有详有略,而亦不无大相悬殊者,传闻之间,必有讹焉。然而学土考据颇为确核,而犁支又得于耳目之所睹记,二者将何取信哉?昔者宋之亡也,区区海岛一隅,仅如弹丸黑子,不逾时而又已灭亡,而史犹得以备书其事。今以弘光之帝南京,隆武之帝闽越,永历之帝西粤、帝滇黔,地方数千里,首尾十七八年,揆以《春秋》之义,岂遽不如昭烈之在蜀,帝昺之在崖州?而其事惭以灭没。近日方宽文字之禁,而天下所以避忌讳者万端,其或菰芦泽之间,有廑廑志其梗概,所谓存什一于千百,而其书未出,又无好事者为之掇拾流传,不久而已荡为清风,化为冷灰。至于老将退卒、故家旧臣、遗民父老,相继澌尽,而文献无征,凋残零落,使一时成败得失与夫孤忠效死、乱贼误国、流离播迁之情状,无以示于后世,岂不可叹也哉!终明之末三百年无史,金匮石室之藏,恐终沦散放失,而世所流布诸书,缺略不祥,毁誉失实。嗟乎!世无子长、孟坚,不可聊且命笔。鄙人无状,窃有志焉,而书籍无从广购,又困于饥寒,衣食日不暇给,惧此事终已废弃。是则有明全盛之书且不得见其成,而又何况于夜郎、筇笮、昆明、洱海奔走流亡区区之轶事乎?前日翰林院购遗书于各州郡,书稍稍集,但自神宗晚节事涉边疆者,民间汰去不以上;而史官所指名以购者,其外颇更有潜德幽光,稗官碑志纪载出于史馆之所不及知者,皆不得以上,则亦无以成一代之全史。甚矣其难也!余员昔之志于明史,有深痛焉、辄好问当世事。而身所与士大夫接甚少,士大夫亦无有以此为念者,又足迹未尝至四方,以故见闻颇寡,然而此志未尝不时时存也。足下知犁支所在,能召之来与余面论其事,则不胜幸甚。
江汉浮浮,武夫滔滔。匪安匪游,淮夷来求。既出我车,既设我旟。匪安匪舒,淮夷来铺。江汉汤汤,武夫洸洸。经营四方,告成于王。四方既平,王国庶定。时靡有争,王心载宁。江汉之浒,王命召虎:式辟四方,彻我疆土。匪疚匪棘,王国来极。于疆于理,至于南海。王命召虎:来旬来宣。文武受命,召公维翰。无曰予小子,召公是似。肇敏戎公,用锡尔祉。釐尔圭瓒,秬鬯一卣。告于文人,锡山土田。于周受命,自召祖命,虎拜稽首:天子万年!虎拜稽首,对扬王休。作召公考:天子万寿!明明天子,令闻不已,矢其文德,洽此四国。
去年离别雁初归,今夜裁缝萤已飞。征客近来音信断,不知何处寄寒衣?
湘水无潮秋水阔,湘中月落行人发。送人发,送人归,白苹茫茫鹧鸪飞。
樽罍盈列,树羽交映。玉币通诚,祚隆皇圣。"
绿水接柴门,有如桃花源。忘忧或假草,满院罗丛萱。暝色湖上来,微雨飞南轩。故人宿茅宇,夕鸟栖杨园。还惜诗酒别,深为江海言。明朝广陵道,独忆此倾樽。
吾爱鬼谷子,青溪无垢氛。囊括经世道,遗身在白云。
不自识疏鄙,终年住在城。过门无马迹,满宅是蝉声。带病吟虽苦,休官梦已清。何当学禅观,依止古先生?
归风疾,回风爽。百福来,众神往。"
穆穆清风至,吹我罗衣裾。青袍似春草,草长条风舒。朝登津梁山,褰裳望所思。安得抱柱信,皎日以为期。
传闻合浦叶,远向洛阳飞。北风尚嘶马,南冠独不归。去云目徒送,离琴手自挥。秋蓬失处所,春草屡芳菲。太息关山月,风尘客子衣。
北风初秋至,吹我章华台。浮云多暮色,似从崦嵫来。枯桑鸣中林,络纬响空阶。翩翩飞蓬征,怆怆游子怀。故乡不可见,长望始此回。
余颇喜自制曲。初率意为长短句,然后协以律,故前后阕多不同。桓大司马云:“昔年种柳,依依汉南。今看摇落,凄怆江潭:树犹如此,人何以堪?”此语余深爱之。渐吹尽,枝头香絮,是处人家,绿深门户。远浦萦回,暮帆零乱向何许?阅人多矣,谁得似长亭树?树若有情时,不会得青青如此!日暮,望高城不见,只见乱山无数。韦郎去也,怎忘得、玉环分付:第一是早早归来,怕红萼无人为主。算空有并刀,难剪离愁千缕。
堂上谋臣尊俎,边头将士干戈。天时地利与人和,“燕可伐欤?”曰:“可”。今日楼台鼎鼐,明年带砺山河。大家齐唱《大风歌》,不日四方来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