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美人·秋感
爱尔青青色,移根此地来。不曾台上种,留向碛中栽。脆叶欺门柳,狂花笑院梅。不须愁岁晚,霜露岂能摧。
千里黄云白日曛,北风吹雁雪纷纷。莫愁前路无知己,天下谁人不识君。
国于南山之下,宜若起居饮食与山接也。四方之山,莫高于终南;而都邑之丽山者,莫近于扶风。以至近求最高,其势必得。而太守之居,未尝知有山焉。虽非事之所以损益,而物理有不当然者。此凌虚之所为筑也。方其未筑也,太守陈公杖履逍遥于其下。见山之出于林木之上者,累累如人之旅行于墙外而见其髻也。曰:“是必有异。”使工凿其前为方池,以其土筑台,高出于屋之檐而止。然后人之至于其上者,恍然不知台之高,而以为山之踊跃奋迅而出也。公曰:“是宜名凌虚。”以告其从事苏轼,而求文以为记。轼复于公曰:“物之废兴成毁,不可得而知也。昔者荒草野田,霜露之所蒙翳,狐虺之所窜伏。方是时,岂知有凌虚台耶?废兴成毁,相寻于无穷,则台之复为荒草野田,皆不可知也。尝试与公登台而望,其东则秦穆之祈年、橐泉也,其南则汉武之长杨,五柞,而其北则隋之仁寿,唐之九成也。计其一时之盛,宏杰诡丽,坚固而不可动者,岂特百倍于台而已哉?然而数世之后,欲求其仿佛,而破瓦颓垣,无复存者,既已化为禾黍荆棘丘墟陇亩矣,而况于此台欤!夫台犹不足恃以长久,而况于人事之得丧,忽往而忽来者欤!而或者欲以夸世而自足,则过矣。盖世有足恃者,而不在乎台之存亡也。”既以言于公,退而为之记。
屋上春鸠鸣,村边杏花白。持斧伐远扬,荷锄觇泉脉。 归燕识故巢,旧人看新历。临觞忽不御,惆怅远行客。
白鹤飞天书,南荆访高士。五云在岘山,果得参寥子。肮脏辞故园,昂藏入君门。天子分玉帛,百官接话言。毫墨时洒落,探玄有奇作。着论穷天人,千春秘麟阁。长揖不受官,拂衣归林峦。余亦去金马,藤萝同所欢。相思在何处?桂树青云端。
九街头,正软尘润酥,雪销残熘。禊赏祇园,花艳云阴笼昼。层梯峭空麝散,拥凌波、萦翠袖。叹年端、连环转,烂漫游人如绣。 肠断回廊伫久。便写意溅波,传愁蹙岫。渐没飘鸿,空惹闲情春瘦。椒杯香干醉醒,怕西窗、人散后。暮寒深,迟回处、自攀庭柳。
清歌一声无断绝。夜已央,乐未阑。狐裘兽炭不知寒,
丝丝杨柳丝丝雨。春在溟濛处。楼儿忒小不藏愁。几度和云飞去、觅归舟。天怜客子乡关远。借与花消遣。海棠红近绿阑干。才卷朱帘却又、晚风寒。
饯税巽甫。唐入以处士辟幕府如石、温辈甚多。税君巽甫以命士来淮幕三年矣,略不能挽之以寸。巽甫号安之,如某歉何。临别,赋【沁园春】以饯。水北洛南,未尝无人,不同者时。赖交情兰臭,绸缪相好;宦情云薄,得失何知。夜观论兵,春原吊古,慷慨事功千载期。萧如也,料行囊如水,只有新诗。归兮,归去来兮,我亦办征帆非晚归。正姑苏台畔,米廉酒好;吴松江上,莼嫩鱼肥。我住孤村,相连一水,载月不妨时过之。长亭路,又何须回首,折柳依依。
好古笑流俗,素闻贤达风。方希佐明主,长揖辞成功。白日在高天,回光烛微躬。恭承凤凰诏,欻起云萝中。清切紫霄迥,优游丹禁通。君王赐颜色,声价凌烟虹。乘舆拥翠盖,扈从金城东。宝马丽绝景,锦衣入新丰。依岩望松雪,对酒鸣丝桐。因学扬子云,献赋甘泉宫。天书美片善,清芬播无穷。归来入咸阳,谈笑皆王公。一朝去金马,飘落成飞蓬。宾客日疏散,玉樽亦已空。才力犹可倚,不惭世上雄。闲作东武吟,曲尽情未终。书此谢知己,吾寻黄绮翁。
论语敏而好学,不耻下问。知之为知之,不知为不知,是知也。默而识之,学而不厌,诲人不倦。朱熹余尝谓:读书有三到,谓心到、眼到、口到。心不在此,则眼不看仔细;心眼既不专一,却只漫浪诵读,决不能记,记亦不能久。三到之中,心到最急。心既到矣,眼口岂不到乎?曾国藩盖士人读书,第一要有志,第二要有识,第三要有恒。有志则断不甘为下流;有识则知学问无尽,不敢以一得自足,如河伯之观海,如井蛙之窥天,皆无识者也;有恒则断无不成之事。此三者缺一不可。
日映仙云薄,秋高天碧深。(《海录碎事》)
金井梧桐秋叶黄,珠帘不卷夜来霜。熏笼玉枕无颜色,卧听南宫清漏长。高殿秋砧响夜阑,霜深犹忆御衣寒。银灯青琐裁缝歇,还向金城明主看。奉帚平明金殿开,且将团扇共徘徊。玉颜不及寒鸦色,犹带昭阳日影来。真成薄命久寻思,梦见君王觉后疑。火照西宫知夜饮,分明复道奉恩时。长信宫中秋月明,昭阳殿下捣衣声。白露堂中细草迹,红罗帐里不胜情。